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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最暖迷宫圈!

空城

空城

BY:猪猪

备注:把之前的归零计划删了因为怕弃坑~~~最近真的没时间……先写短篇,有空慢慢填坑,最后一起发上来QAQ 。AU,无CP,Thomas第一人称。

 

我站在两条小巷的交界处,路灯照不到的地方。零星的行人穿过那一块并不大的光斑,走入另一端的黑暗。忽然觉得这个我生活了38年的城市很陌生,仿佛我从来不了解它还有这般模样。

我并不是没有见过它的夜晚,这是我认识过最深的黑色。我见过杀红了眼的人在这里厮打,血水被夹杂着菜叶的泡沫冲到街道的中央。也是一个类似的凌晨我在这里目睹了Ben的死亡,他背朝着我倒下来,我竟有接住他的冲动。

那年我14岁,他是我13年的邻居。

我第一次出席作证是在16岁的时候,从这里右拐搭上11点的783号公交车,摇摇摆摆地驶向州里的法庭。

我沿着当时的路线走着,风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脖子,凝固的黑暗压在树叶上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我喜欢这种感觉,以至于我在庭上出卖了自己的父亲Jason,法官Ava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扫视着我,似乎怜悯,还有震惊。

父亲被执行死刑的时候,我和姐姐Sonya坐在一旁,我觉得他的衣服很滑稽,于是扑哧笑出声来。姐姐捏住我的手,好像要把我往死里掐一样,回去后我检查了一下,紫色的。

那年我17岁,他是我17年的父亲。

我现在正经过203号楼,它的门牌如以前一般老旧,只不过常青藤再次环绕上了它生锈的栏杆,在暗夜里它们显得那么有亮色。我几乎要去拽住它们,对它们说,你们好可怜啊,像当年Teresa对我说的一样。

当时她目睹我把Chuck失手从这里的4楼推下去。我惊恐地跪下哀求她不要出卖我,她摇摇头,如是说道。我迸发出疯一样的力气,把她掐倒在地上,然后扭头就跑,从长满常青藤的门上跳出去。

那年我19岁,她是我8年的同学。

我要转入7街的转角了,我和Minho曾经在这里踢球,每个午后。终于一辆汽车开过来,我正对,他背对。我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,他被压过去。当他费力伸手求救时,我捂上眼睛离开。

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,我用自己的右手扇我自己的脸,因为我哭不出来,我怕他们责怪我。我就这么抽打着,直到泪水因为疼痛喷涌而出。

现在这里很少车经过,所以踢球的人又多了起来,还有人在这里约会与接吻,他们不知道这里曾经消失了一个生命。

那年我20岁,他是我17年的朋友。

我和Brenda就是在我面前的教堂举行了婚礼。当时她还留着一头长发,松散地搭在肩头。我至今仍旧觉得她自杀是咎由自取,但我因此得到了一笔很可观的遗产,我热爱这一点。不过我骗她签名时我可没有这么说。

至今我还会想到,希腊的某一个海岛上她与我携手观望涨潮的场景。海浪一次次地冲刷着岩壁,她对我说,我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,正如我现在手机里播放的Joel的Travelling Light。她固执地选此为婚礼的背景音乐。说实话,我讨厌这首歌的节奏感与轻佻,就像我讨厌Brenda喜欢的过于浮夸而美丽的济慈与华兹华斯。

现在的暗夜中听来,反而有一种奇怪的美感。

啊,我想起来了,当我持刀逼迫她自杀时,家里的音箱正播放着Casablanca的高潮部分”Kiss is still the kiss, in Casablanca”。

那年我25岁,她是我4年的妻子。

这是一座怎样美丽的城市啊,然而这又是怎样不属于我的夜晚! 

我上一次走过这里,是潜入QS医院。我从面前的油漆未干的管子上爬上去,从窗台边跳进去,走到Newt的房间里,替他拆掉各种的仪器,帮他坐起来,帮他把手枪放在他的太阳穴,按住他的手指,帮他扣下扳机。

我曾跑向门口,对着窗外的鹅毛大雪绝望地忏悔,但那时我只是平静地打开门,从走廊离开,拨开警卫和其他形形色色的人,从楼梯下到一楼。

我走出门外,走到雪里,看着一辆辆车驶离我的视线。耸耸肩,权当我又一次死去。

那年我29岁,他是我29年的挚友。

我现在走上天桥,俯视着这个美丽城市的美丽夜晚。对于我来说,这个城市能给予我的、这个城市曾给予我的东西都离我而去,只留下我一个人反反复复地死亡又苏醒,面对他所有肮脏的期许。我仇恨着深爱、我麻木着疼痛、我迷茫着清醒、我大笑着哭泣。我从来就没有、我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去改变我自己,我眼睁睁地注视我滑落深渊,眼睁睁地面向一座不再属于我的城市。

没有人会懂我曾经多爱这个世界,他们只看到我谋杀、欺骗、报复,却没有人知道我曾被压着、强迫着面对我不该承受的东西,伤痕,爱,死亡。

我从天桥旁跳下,看这个华灯落尽的城市褪去繁华。

这是一座拥挤的城市。

这是一座空城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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