瘾君子
瘾君子
BY:猪猪
——自作自受系列二号
备注:谨以此文献给苏陌染、猫骨头、时生、穗穗平安。
这个城市很脏,纵使再多的雨和雪也无法洗去它的污垢。它的每一寸土地、每一丝空气都饱含着贪婪和欲望,
它是人性的一副皮囊。
它是人性下的一副皮囊。
Newt是因为战争染上毒品的。
那时他十三岁。战败前夕,所有的人都在进行投降前末日般的狂欢,上校、下士、哨兵全部挤在不堪一击的铁丝网后面,酗酒吸毒,自我麻醉。余火还在继续,炮声,伤兵的呻吟声与碰杯声混在一起,血色的天空里麻雀叫着飞过去,被一枪打下来。
“没有希望了。”他们干杯时说,“再也没有了。”
他的人生好比是一辆火车,在起航之后铁轨就被拆掉了,吊桥也被拆掉了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
他已经死掉了。
Newt坐在窗边的椅子上,慢慢将毒品注入自己的手臂。
忽然听见有人敲窗玻璃。
Newt拉开窗帘,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用报纸挡雨。“我没有伞,”他说,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
Newt把他带进了家里,小男孩说他叫Thomas。当走进他房间的时候,Thomas被一地的针头吓住了。“为什么你要给自己打针呢?”他问。
Newt没有回答。
Thomas一个人想了好一会儿,忽然兴奋地问:“你是不是在拍电影?我看到好多演员会往胳膊里打针。”
Newt仍旧沉默着。
Thomas又认真地说:“电影收场你就不用打针了,也不会疼了对吗?”
Newt避开他热切的目光,看向窗外:“雨停了,你走吧。”
Newt坐在精神科医生的对面,看着他填写一份长长的表格。
“下一个问题,”他说,“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吗?”
Newt看向他,“不会。”他说。
医生明显不相信地眯起眼睛,“你认为战争给你的创伤大吗?”
他摇了摇头,“不,先生。”
医生放下笔,“你知道吗?我觉得你并没有对我坦诚相待。”
Newt拉起左边的袖子,将他的手臂露给医生看。
除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外,他的动脉上,全部都是自杀未遂的刀痕。
他放下袖子。“你还需要我说什么吗,医生?”
Thomas趴在Newt的窗台上。“当演员好玩吗?”他问。
Newt轻轻地摇了摇头,“不,孩子。”
Thomas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了一点同情,“那我希望你的电影快点拍完呢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Newt一个人走在街上,看见道路两旁全部都是乞讨的人和流浪汉,有人只是跪着,有人爬到马路中间拦住车辆讨钱。
他看见一个人躺在马路上,被一辆车硬生生地碾过去,又一辆也是,直到交警跑过来为止。当交警走后,另一个人又重新走过来躺着。
他靠着电线杆坐下去,接着又倒在了地面上,颠倒着看这个城市。
一对母女走过来,小女孩问她妈妈:“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?”
她妈妈拉着她走了:“别看,瘾君子呢。”
“你的电影还没有杀青?”Thomas趴在那儿问,“已经好久了哦。”
“快了,”Newt说,“就快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Newt跪在房间的木地板上,手里攥着报纸。上面报导了又一位军人自杀的消息。
他们终究没能挺住,没能原谅自己,没能用未来弥补过去。
风吹打着窗子,像死亡的乐曲。
“你有没有骗我,Newt?”Thomas问,“你真的是个演员吗?”
“噢,我是的。”
“那么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拍完呢? ”
“就下个星期,Thomas。”
“一言为定?”
“嗯,好。”
Newt记得他杀过一个孩子,那是战争中教堂里的事。那个女孩一直哭,大喊大叫,他就在十字架下对她开了枪,血溅到圣像上。
他还参加过一次扫荡,整个军队冲进一个村子从头杀到尾,一户一户闯进去,有的在房子里杀掉,有的拉出去枪毙。
不过他还没有出席过葬礼。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死无全尸了吧。
在“杀青”的前一天Thomas又来了一次。“我可以看你们拍吗?”他问。
“回去吧,Thomas,”Newt说,“明天再来。”
Thomas乖乖地走了,Newt凝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Newt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苍白,憔悴,虚弱,针孔占满整条手臂。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因为毒品而消瘦的身上,而他的身上满是刀痕与勒痕。
他曾经尝试活着,但不成功,欲望和痛苦已经侵蚀了他。
该结束了。
他安静地拿出氰化物,吃下去,躺在床上闭上眼睛。
电影杀青了,Thomas。
END
后记
第一次黑N,感觉,呵呵。
想写好一点,结果,呵呵。
呵呵。
评论(7)